来自体育村如苏组的青龙,担任护林员已经有6个年头。得知我们要采访,他骑着摩托车从巡护现场急忙赶来。这位皮肤黝黑、身材壮实的僜人小伙,身穿一件印有“察隅林业”字样的橘黄色工作服,略带羞涩地给我们讲述他护林的故事。
他拿出全部积蓄,精心培育猕猴桃幼苗,并耐心给村民介绍种植猕猴桃的潜在价值,传授种植技艺,让更多人了解猕猴桃。
这里就是被誉为“西藏江南”的察隅。
僜人有自己的语言,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,但没有文字。僜人中讲两种话,一部分人自称“达让”,一部分人自称“格曼”,通用达让话。
从原始走向现代,从落后走向进步,从野蛮走向文明,僜人只用了半个世纪;其变化之大,可谓翻天覆地。
居住在藏东南林区的僜人,一直富有神秘色彩,就如同这片高山峡谷时常笼罩在缭绕的云雾下一样,深藏不露。
1959年西藏实行民主改革以来,在党和政府的帮助下,僜人走出深山,迁居到河谷台地,不再以狩猎为生,有了房屋和田地,学种水稻、玉米、薏仁、鸡爪谷等,接受现代教育,买卖婚姻的陈规陋习也慢慢绝迹,逐步过上现代生活。
生长于藏东南林区的藏香猪远近闻名。合作社起步阶段,阿胖把10头藏香猪放进山林,吸引野猪来杂交,繁殖,后期再不断投放猪苗进山。三年下来,养猪场已经出栏200多头“僜香猪”,目前存栏量也有300多头。
目前生活在西藏境内的僜人主要分布在察隅县上、下察隅镇的新村、夏尼村、嘎腰村、京都村、自更村、沙琼村、迟巴村、体育村、格拥村等。
记者踏访了几个僜人村落,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、一颗颗套了袋正待成熟的猕猴桃、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崭新房屋、一个个背着书包嬉笑归来的小学生……展现在我们眼前的,是一幅新时代小康村美好生活的画卷,原始部落的影子了无痕迹。
京都村村委会主任阿胖等候在这里,给我们介绍他“发明”的“僜香猪”。
夏尼村是一个典型的僜人村落,居住着43户174名僜人。这里海拔1665米,气候温润,雨水丰沛,贡日嘎布曲潺潺流淌,芭蕉树等亚热带植物布满村落四周。
2015年,雄伟龙在自家地里试种了2亩猕猴桃,共收入2.6万元。两年后,他更换了新品种,把种植规模扩大至10亩。“现在猕猴桃挂果3万颗,今年预计收入能达6万多元。”雄伟龙高兴地说。
察隅县完全小学教师美志高告诉记者,近年来,僜人孩子几乎没有出现辍学现象,“这一方面取决于国家对少数民族的教育优惠政策,另一方面僜人的教育理念也发生了巨大变化”。
上察隅镇迟巴村菊玉组居住着21户僜人。一进村,一个个崭新的农家小院,沿笔直的水泥路有序排列在两边,风格接近又各有特色,鲜艳的五星红旗飘扬在家家门前。
原标题:远去的神秘“部落”
上班以后,迪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,每月都给父母汇点钱,同时还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。去年底搬进新房后,父母腾出一间房子开起了小商店,其中进货的钱就是迪花寄来的,全家的日子一天一个样。
经历翻天覆地巨变的僜人,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表达对党和政府的深厚感情——2012年初,新村的僜人群众在村口竖起一座高大的白色石碑,上面镌刻着“党的恩情比天高,幸福不忘共产党”14个鲜红大字。
下察隅共规范种植猕猴桃2300多亩,今年预计产量可达50万斤。按每斤25元计算,营收可达1200多万元
远去的神秘“部落”
“我一周巡山两次,一般早上八点出门,晚上六点半回家,走一趟下来大概有30多公里。有时走累了就靠在树根旁歇歇脚,饿了就吃几口干粮。”青龙说。
当地干部介绍,2018年,僜人人均现金收入达11499元,告别了绝对贫困,生活越来越好。
老郑是四川雅安人,早年在内地当乡镇农技员,后来到察隅搞建筑、开宾馆。2011年,他发现下察隅气候独特,适合发展种植业,就开始在夏尼村投资种植猕猴桃。
当记者结束采访走出新村时,金夏指着石碑上的文字和图案,真诚地说:“我们僜人特别感恩共产党。共产党给了我们房子和田地,让我们远离丛林,再也不用和祖先一样过着野人的生活,我们可以和汉族、藏族人一样,耕作、上学,过上文明的生活。”
金夏说:“我们遵从古训,从不砍红豆杉等珍稀树木,即使是掉在地上的红豆杉树枝,也要埋起来。长期以来,人们从不猎杀受保护的野生动物。”
“幸亏当时没有辍学,要不哪有今天?”阿美英说。参加工作以来,阿美英特别关心两个弟弟的教育。在她看来,两个弟弟更聪明,生活条件更好,他们的未来应该有更多的选择。
“我们这里千百年来从来没有种过猕猴桃。很多人都没有吃过,更别说种了。”僜人小伙雄伟龙是猕猴桃种植的受益者,已经成了种植大户,“刚开始有点困难,但老郑不厌其烦地教我们,一遍学不会就教两遍,三年下来,我基本上全掌握了。”
守护自己的“根”
“我们每天只给猪喂一顿苞谷面,猪吃完食就跑回山里。这样确保猪不会走失,同时又保持特有的品质。”阿胖说。
走出大山的年轻人
从无到有的猕猴桃